我把你當珍貴松露 你卻把我當母豬！

「Lina，我男友昨天跟電玩的網友聊到好晚，對方好像是個女生耶！怎麼辦？我男友是不是對這個女生有意思？」

「妳男友玩這個遊戲有多久了？」

「ㄟ，我不知道耶……好像是跟我交往之前就在玩這個遊戲了。」

「好，那妳回去確定三個重點：一，妳男友跟這個網友認識多久了？二，他們有沒有私下另開帳號或交換line、手機電話之類的號碼？第三個，他們知不知道彼此的真實姓名？」

「為什麼要知道這三個？而且光靠這三個真的可以知道他們有沒有曖昧？」Lina的朋友小茹半帶疑惑的看著Lisa，不過又不好意思讓自己的懷疑看起來太明顯。

Lina沒多說什麼，只是笑著叫朋友先回去找這三題的答案，下次等確定答案的時候再來找她。過了兩周，小茹來找Lina：「我問了，他們已經認識大約三個月，有換line，不過還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– 這樣代表他們是什麼關係？」

「ok，」Lina：「那他們之間應該還好，就是不錯的電玩隊友，短時間內妳可以鬆口氣。可是這段期間最好多跟妳男友增加感情，讓你們的感情再穩度一些，這樣你就更不用擔心了。」

「真的嗎？光這樣你就可以這麼確定？」看到小茹還是有點不太信，於是Lina乾脆把自己的分析方式講給朋友聽：「首先，妳男友跟她才認識三個月就私底下交換聯絡，如果不是跟對方有曖昧，就是想要互換電玩寶物之類的東西。那我們怎麼知道到底是哪一個呢？所以重點就是看他們有沒有互相交換真實姓名字，要是他們有交換真實姓名，那八成就是跟對方有好感；因為如果只是交換電玩資料是不需要知道彼此真實姓名的。妳剛才說他們之間還不知道彼此的名字，所以我才會叫妳不用太擔心，因為這代表他們現在只是互相交換電玩寶物啦！」

「噢噢噢~~」小茹一臉「原來如此」、「恍然大悟」的表情：「天啊，Lina妳太強了！沒想這三個問題背後可以牽出這麼大一圈的關係 – 難怪大家都說妳是感情大神！！」

「沒什麼啦，我之前有個男友也是電玩迷，那時候我跟妳一樣常看到他跟網友聊到半夜，那時候我也超緊張的！後來時間久了、看的網友多了，也就知道男生對於不同網友、會有什麼樣不同的反應囉~」Lina 笑了笑，看到小茹簡直是崇拜的表情到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：「小事，這真的沒什麼啦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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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Lisa姊，我男友前兩天跟我分手了~~」跟Lisa同公司的婷婷哭到整個臉都花了，聽說因為真的太難過、婷婷已經連續請了兩天事假，到今天才勉強逼自己來公司呢！

「怎麼了？上個月聽妳說感情的時候還甜蜜蜜的，怎麼突然就分手了？」

「他，他說…」婷婷哭到上氣喘不住下氣：「他覺得累了，感情莫名其妙就變淡了；他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，就是覺得愛情的感覺沒了；然後又說他想要分開一段時間、讓他好好想想。」

「恩……」Lisa沉默了一下：「妳們交往多久？他之前有說過這樣的話嗎？」

「大約半年吧！」婷婷越哭越傷心：「以前也沒聽他說過這樣的話啊！什麼叫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？連個分手理由都懶得想、我看他八成一開始就抱著玩玩的心態在跟我交往吧！而且上個月明明還好好的，怎麼會突然說感覺變淡了？？」

「才半年啊……」Lisa突然看著婷婷：「看妳要不要試試看—現在妳如果跟他鬧，只會讓他覺得更煩、覺得跟妳分手是對的。如果妳能忍耐一段時間、完全不要跟他有聯絡，說不定妳們有機會復合喔！」

「真的假的？可以復合嗎？如果沒有復合的話怎麼辦？」婷婷好像看到了一絲曙光，卻又不知道是否真的能成功。

「就試試看嘛！反正最慘也就跟現在一樣，妳也沒吃虧啊！如果這半年他真的就這樣消失沒跟妳連絡，那姊姊我到時候請妳吃大餐當安慰獎~~；但前提是妳要真的忍耐半年、完全不跟他聯絡才行喔！」

婷婷咬了牙，答應了。而這段時間Lisa常常陪伴婷婷，雖然每次聊的內容都大同小異、都是婷婷一邊哭一邊重複以前跟男友的事情，但Lisa非常有耐心，同一件事情聽到4.5遍也沒有不耐煩的表情。

過了2個多月，有一天午後婷婷突然衝到Lisa座位、對Lisa大叫：「他回來了~~~」

Lisa看著婷婷既激動又狂喜的樣子，輕輕笑了一下：「他要復合了？」

「真的！！！」婷婷狂點頭：「今天中午吃飯突然收到他的line，問我最近好不好、說這段時間他發現自己很想我，問我願不願意回來！！」

婷婷又叫又跳又哭又笑：「噢，Lisa姊妳實在太神了，他真的來找我復合了耶~~ 我超感動的啊！！！Lisa姊妳怎麼知道他最後會回來找我？妳真的該去當算命的啦~~」

「還好啦，其實男人有時候真的需要被放逐的感覺，等他心情好了就自己會回來了。記得我之前也有一個這樣的男友，常常莫名其妙就搞失蹤或說要冷靜，原本我也跟妳一樣很難過很失魂，可是慢慢經驗多了，也就知道該怎麼做囉！」Lisa臉上沒有怨恨，還是一樣淡淡的微笑，對於自己的感情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淺淺帶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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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認識Lisa快十年了，別看她現在這麼成熟穩重，其實十年前她剛踏入社會的時候，一樣也是滿滿的青春與單純。那時我剛畢業開始接觸心理輔導，而她則是普通的上班族。

記得她第一次狂哭，是她意外發現男友阿偉竟腳踏兩條船跟某位網友十分曖昧，甚至私底下已經單獨見面很多次了！

「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！」Lisa看著阿偉msn裡跟網友的對話 (ㄟ，對啦，我就是那個msn很紅的年代；如果要對照的話，那時的msn就是現在的line啦~) ，裡面是他跟某個女網友各種打情罵俏、曖昧調情的詞句；而這些甜蜜如漿的字句滲到她心裡頓時變成萬蟻鑽心，咬食著Line只覺得又刺又麻，字字逼血：「你為什麼要說自己是單身？為什麼說只要她想要的時間你都會調班配合？什麼叫『那天跟妳一起逛士林夜市，才發現原來夜市也可以這麼有趣』！？我明明是你的女朋友，你為什麼要跟別人講這樣的話？」

默默聽著Lina既不可置信又充滿傷痕的語氣，阿偉只是閉眼站著，不發一語。「你為什麼不說話？你說話啊！你解釋給我聽啊！！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，我不相信、我不相信、我不相信！！！」突然，Lisa像發瘋似的抓住阿偉大叫：「你說話~~~！！！」

突然被抓住的阿偉反射性的把Lisa推開，同時一臉不耐的看著她：「妳要我說是要我說什麼啦！就是跟妳看到的一樣、我在追其他女生，這樣夠清楚了嗎？順便也跟妳說，我原本的想法就是要瞞著妳，最後如果沒追上就跟妳繼續在一起，如果追上她就跟妳分手，妳看到的我就是這種人啦！」

「……！！！！！」Lisa忘了那天後來是怎麼結束的，也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家的，但阿偉這段不帶任何批評卻句句傷骨剖心的話，她一輩子也忘不掉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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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我看到Lisa跟俊中在一起。他們交往好幾個月了，俊中有多愛Lisa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：Lisa一聲輕咳，俊中就開始拿熱水找毛巾；兩人約會時Lisa才吃了一口眉毛小皺了一下，俊中就把整盤拿過來然後叫Lisa再點其它想吃的菜；每次不管時間幾點、不管地點在哪裡，只要Lisa一個電話、俊中絕對是排除萬難不辭勞苦騎車過來載Lisa。

「唷喔喔，Lisa，這次是上天給妳的補償吧？這種簡直是偶像劇才會出現的待遇，妳真的是太幸福了啊~~」每次大家聚會時，我們這些姊妹都用既羨慕又忌妒的眼光看著他們兩個，然後默默埋怨自己的另一半真是超不貼心的！然而，每次Lisa看向俊中的眼光總是充滿煩躁與厭惡，同時在她口裡也從沒給過俊中一句好話：「不是啊！你們看看他，笨手笨腳的，這叫我怎麼感動啊？我又沒有叫他幫我拿水，既然動作不方便就不要拿嘛！拿熱水的時候手一直抖一直抖還會濺出來、是跟別人說我在虐待他當小媳婦嗎？」

「ㄟ，那至少他也很用心啊！」我們有點尷尬，趕快幫男方說話做和事佬：「而且妳看，只要是妳不想吃的他全部包了吃掉、還要妳快選其它想吃的 – 這真的很難得耶！」

「全包吃掉然後叫我點其它的 – 看起來很大方對吧？可是妳們知道他一個月收入只有一萬多、頂多二萬！這樣的收入然後裝闊叫我點菜、這種菜我吃得下嗎？沒有這個能力就不要做這種事，這樣我又不敢真的點菜、也不好意思怪他，然後東西都被他吃掉了我還得忍著肚子餓、最後還被大家說我不體諒、讓我裡外不是人！」

「……」一瞬間我們都閉上嘴，不知該怎麼說才好。過了兩天我實在忍不住，私底下找Lisa出來聊聊：

「Lisa 妳到底怎麼了？為什麼對俊中這麼嚴苛？感覺他怎麼做妳都不滿意…」

Lisa一臉倔強的樣子：「我沒有怎樣啊！就他真的是很幼稚不懂進退拿捏，跟他交往很費力嘛！」

「妳還說沒怎樣 – 我問妳，要是今天找熱水的是阿偉，妳會是這種臉色嗎？如果是阿偉讓妳可以隨意點菜，妳會說『沒有這個能力就不要做這種事』這麼犀利的話嗎？」

「……」看到Lisa卡住講不出話，我也大概知道這段感情的問題在哪裡了。嘆了口氣、我很認真的看著她：「Lisa我問妳，妳直接跟我說真心話 – 妳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歡俊中？」

「……」Lisa看著我、眼睛慢慢越來越紅、然後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：「小嵐，我好想好想、好想好想阿偉啊！！！我知道自己把俊中拿去跟他比較是我不對、我知道這對俊中很不公平也知道俊中真的對我好到無話可說，可是…可是我就是無法喜歡他啊！我原本以為找一個愛我的人，就這樣享受被愛被寵完全不會傷心、然後就這樣走完一生就好了—可是我越來越明白，要我真的跟一個完全沒感覺的人在一起過一輩子我根本做不到！妳知道嗎，我每天看到俊中只覺得厭煩，每次他都委曲求全然後不斷配合我，可是這樣的結果只讓我覺得他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、還不如之前的阿偉有個性；接著我就更生氣更討厭他、寧願他爆發來跟我大吵一架，說不定我還比較喜歡呢！……小嵐，我這樣是不是很自私？俊中完全是被拿來當墊背與出氣筒，而且我真的對他是一點點、噢，不，應該是一瞇瞇 – 連一瞇瞇的好感都沒有啊！」Lisa一邊哭著，一邊手還特別指出”一瞇瞇”的樣子咧！真讓我有點哭笑不得~~

「唉~」再怎麼說，我畢竟是Lisa的姊妹淘、而俊中終究算是外人，所以我當然還是站在Lisa這邊囉！「也是啦！如果真的不喜歡那也不能勉強…可是現在的問題是，妳也知道自己不喜歡他、也知道妳不會犧牲這輩子給他，那妳現在有打算怎麼辦嗎？」

這時Lisa也哭完了、內心慢慢冷靜了下來，很認真的沉默了一下：「我想，我應該會找個時間跟俊中說分手吧！這對他對我都好……」

「恩恩。」我也只能跟著點頭。

Lisa等自己的情緒穩定了、然後拿起手機打給俊中：「喂，我跟小嵐聊天結束了，你能來接我嗎？……恩，我的位置在xxx，......好，10分鐘是嗎？那待會見。」

看著俊中騎著機車傻傻笑著趕過來、然後再傻傻笑著載Lisa離開，我心裡突然為他悲哀了起來…… 一個月之後，他們正式分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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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後再過來的這幾年，Lisa有幾次戀愛，有悲有喜、有哭有笑。最近的一次是在前年，前年Lisa年紀32歲，跟一個比她大10歲的修哥在一起—是的，你沒猜錯，這男人已經有家庭為人夫為人父了。當初他們交往時我們這些姊妹雖然嘴上不說，可心裡畢竟還是覺得不太安心，怕對方的妻子發現他們、如果一怒之下走法律途徑怎麼辦？

Lisa當然也會擔心，而且修哥一開始雖然說他會處理，但Lisa從來都不知道修哥想怎麼處理？每次逢年過節修哥一定要回家無法陪Lisa那也就算了，可是假日約會要偷偷摸摸、逛街到一半老婆突然打電話來、連續假日原本想安排活動也要先看妻子有沒有安排行程、甚至有好多次Lisa遇到事情需要幫忙卻不敢打給修哥，因為怕接電話的是他老婆；最後只好自己想辦法、同時心裡覺得自己真的好孤單好無助……

這樣久了，Lisa當然懷疑修哥是不是根本沒有處理他跟老婆的問題？可是每次只要Lisa問修哥這方面的問題，修哥就是一臉不耐、說這樣讓他壓力很大，接著就突然消失3、5天不見人影！每次這時候Lisa就好焦慮，因為又不能去修哥家找他、也不敢打太多次電話以免被他老婆發現、就算打電話了修哥卻又不接不回，到修哥工作的地方也怕同事問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、所以也不能去他上班的地方……慢慢的，Lisa變得完全不敢問修哥家庭的問題，生怕修哥又生氣突然搞失蹤，這樣Lisa又會好幾天焦慮失眠睡不著覺。

就這樣過了兩年，這天Lisa要幫修哥過生日-其實修哥真正的生日是在下禮拜，不過依照慣例提早一星期慶祝，然後生日當天修哥要陪老婆。為了這天Lisa可是從前兩週就在公司拼命加班，然後跟全部的客戶都先拜訪了一輪，以免臨時突然要趕貨然後影響到後面的進度 – 總之就是費盡全力空出這一天，讓她與修哥可以好好相處一整天。現在Lisa正在跟修哥信義區看電影，等一下還要去法式餐廳呢！

看電影到一半，修哥的手機震動起來，於是修哥去外面聊完電話後回到Lisa旁邊：「ㄟ，那個……我老婆剛才找我，要我晚一點去接小孩回家，她今天臨時要加班走不開。」

「噢……」想到原本的計畫要暫停，Lisa當然有點不悅；可是想說畢竟小孩是國小生，放學後的確要有大人接比較安全，所以Lisa也沒多說什麼，想說等他把小孩載回家之後、再過來這邊繼續下面的活動吧！「那你下午去接，我晚上等你來這裡再一起去法式餐廳。」

「我不敢確定今晚能不能來，因為學校今天段考結束、安親班自然就跟著放假，所以我得要陪小孩等媽媽下班回家；然後應該就一起在家到明天了……」

「……！！！」Lisa：「所以你的意思是，今天幫你慶生到此為止？」

「不然我們再找一天補過？」修哥也是一臉無奈。

突然Lisa整個火上來了：「再找一天？要怎麼找？我為了這天加班多久你知道嗎？我跑過全部客戶做了多少調度你知道嗎？你現在就這樣走了、那我接下來要做什麼？？你根本就沒有想過我的感受，明明知道我們相處的時間已經夠少，而且這一天還有特別涵義，你要是有心、你會去找朋友幫你接小孩、然後盡量把時間給我！」

「她臨時加班叫我接小孩，我又有什麼辦法？妳不要無理取鬧行不行！」想到這天的好時光到此為止，修哥當然也有點不爽，可是又有什麼辦法！

「我無理取鬧？」Lisa似乎被踩到雷了，只見她聲音越來越大：「我們交往兩年多了，你為我想過什麼？每次你都臨時改變活動然後要我配合你跟你老婆、我平時都忍耐沒多說什麼，可是連今天這個日子你都不能給我、還說我無理取鬧？你到底知不知道為了這段感情我付出多少！平常有事情要幫忙別人都可以找男朋友，我卻只能靠自己不敢找你也就算了；然後每次我跟朋友聊天的時候都不敢跟她們聊任何有關我們的事情、因為我怕一談起來我就要被大家勸來勸去，更別說如果他們知道你是這樣對我、他們一定會把我跟你都罵到死！然後還有我爸媽-我現在34快35歲了，我爸媽整天都在念我叫我別太挑、說他們最擔心是我下半輩子孤單一個人……我為了這永遠見不得光的感情天天跟你偷偷摸摸、揹這堆壓力都快吐血了，然後你現在說我是無理取鬧！？」

「……」

果然，一聽到婚姻與感情的問題修哥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，然後起身走向門口、穿上鞋子同時伸手準備開門：「那妳隨時可以分手，不要說是我耽誤妳，我承擔不起！」

「碰！」修哥狠狠的甩門聲如同甩了Lisa狠狠的一巴掌，把Lisa這血淋淋的心口甩得暈頭轉向、狼狽不堪。

這次的爭執後，一如往常、修哥又開始避不見面人間蒸發，這次大約冷了快一個月修哥才跟Lisa聯絡。「Lisa，晚上我去接妳，妳幾點下班？」每次復合修哥都像沒事一樣，Lisa早就習慣了。

「恩，好啊，我這幾天想你好久了。」不知怎麼，Lisa的字句雖然也甜蜜，但語氣聽起來卻怪怪的：「晚上我盡量早點下班，要等我喔！」

到了晚上，Lisa一進車子，修哥就立刻緊緊抱著她：「晚上想去哪？我陪妳！」

「恩……」Lisa好像早就想好要去哪裡：「就去之前的法式餐廳吧？我真的很想去吃吃看，據說很道地呢！」

修哥知道這間店就是之前生日要去的法式餐廳、而且這間店的價格真的不低，可是修哥也沒多說什麼，就當是補過生日吧！帶著有點虧欠+補償的心態，修哥很豪爽的點點頭，立即帶Lisa往法式餐廳的方向前進。

到了餐廳，Lisa與修哥坐好位置後服務生便來送上菜單：「請問兩位需要介紹今天餐點嗎？」

沒想到Lisa對菜單看都不看一眼，直接點了最經典的法式三寶：「不用，我也不用主菜或甜點，直接送鵝肝醬、魚子醬、跟松露就可以了。」

「！！！？？？」修哥與服務生同時訝異的望著Lisa，一瞬間不知道要怎麼接才好。

「ㄜ…小姐，妳這樣算是單點三樣，而且這三樣的價格都不低耶……」服務生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，而且心裡也不確定該不該接這個單。

「那就單點。」Lisa轉過頭笑著看向修哥：「你呢？想點什麼？」說實在的，雖然Lisa臉上帶著微笑、口氣也很平靜，可是卻讓人莫名其妙覺得有點可怕…

「欸，我……」修哥強逼自己冷靜下來，然後看向服務生：「我點A套餐，謝謝。」

沒多久餐點送上來了，修哥是套餐，所以先送上前菜焗烤蝸牛，而Lisa因為是單點，所以是三樣同時送上、並附上法式麵包。

「來，先吃吃看我的，」Lisa微笑地把鵝肝醬塗在法式麵包上，然後遞給修哥：「這是我這兩年來為你的付出，就如同這鵝肝醬，肝腦塗地、盡心盡力。」

修哥瞬時愣在那邊不知該如何反應，而Lisa也不管他、逕自把塗了鵝肝醬的法國麵包放在修哥面前之後，接著拿起調羹、舀了一匙魚子醬：「至於魚子醬呢，雖說只要是魚卵其實都可以做成魚子醬，可是正統的魚子醬要用鱘魚卵才行喔！當然鱘魚畢竟太貴，所以現在市面上大部分的魚子醬都是雜卵做成的—各種魚卵混在一起、然後騙大家說自己有多純多正統；偏偏大家也心甘情願掏出大把銀子來讓自己被騙–就像你跟我的關係一樣，明明是騙我說你多愛我多認真在處理你跟妻子的事情，但其實只是魚目混珠的一堆假承諾；而我偏偏也心甘情願掏出自己的青春來讓你這樣糟蹋。」

Lisa說完、順手把調羹放在修哥面前後，再拿起一片法國麵包，滴了幾滴松露醬汁在上面：「至於我們的感情，當然就是這松露醬汁了！你知道整碟松露汁其實是各種醬汁加在一起，真正的松露汁只是一、二滴而已唷！但松露的濃烈香味卻可以蓋過其他調味料的味道，成為這盤醬汁的精華與主髓。這不就是我們的愛情嗎？雖然說是精華瑰麗，但卻要等待無數個日日夜夜後才換得幾個小時的纏綿，用我們最濃烈的激情交融在一起，並且變成我生命的重心與主軸。」

Lisa抬起眼看了修哥一下，再低下頭來把松露汁輕輕抹開、讓松露香味可以蘊滲到麵包裡面：「可好笑的是，松露是菌類埋在土裡，一般人很難找到松露，所以你知道以前人們怎麼尋找松露的嗎？恩，其實挺有趣的 -- 松露的味道跟公豬性腺分泌的味道很像，所以以前人會帶母豬去森林裡，母豬一聞到公豬的性腺體味就會發狂飛奔過去，人們只要跟著母豬的腳步就可以找到松露了。恩恩，所以說在這段愛情裡，或許你是我珍貴的松露，而我卻只是你的一隻母豬吧？」

Lisa再把手上的這片麵包放到修哥盤子裡，然後很平靜的看著他，不發一語。

「妳…這…」修哥好像明白今天的聚餐氣氛不太對勁，開始想認真安撫Lisa讓她滅火：「不是啦，Lisa妳也知道我很為難啊，我真的有在處理老婆的關係，只是速度慢了點—可是我真的有在做、妳相信我好不好？給我點時間，我會做給妳看~~」

「要給你多少時間？半年？一年？兩年？這些時間我都給過，不過你跟老婆之間似乎沒什麼改變嘛。」Lisa笑了一下，然後看著修哥面前的焗烤蝸牛：「你的處理速度太慢了，跟你的前菜一樣，用蝸牛速度在算的吧！？可問題是如果你點了蝸牛當前菜，那我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吃到你的主餐？」

Lisa重新看著修哥，這次她看得很深很用力，幾乎透徹到快心痛的地步：「修哥，我吃太久了、累了，這一餐你還是自己吃吧！我先走了。」

修哥整個人傻了，只見Lisa真的轉身走向櫃檯、刷卡買單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– 從此修哥再也連絡不到Lisa，而Lisa也不再接聽修哥的一切訊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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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的Lisa是單身，偶爾我們兩個會互約，逛逛街、喝點小酒、聊些女人議題什麼的，對於單身生活越來越得心應手。想到前面的小茹與婷婷對Lisa像神一般的表情，Lisa只能很無言的笑了一下：「她們不知道，我現在對感情瞭如指掌的強大功力，是用之前十多年煎熬換來的啊！」

「真的！」我一路看著她這樣走來，怎麼可能不知道她背後經歷的各種辛酸無奈？「她們現在太年輕了，就跟當初的我們一樣，對感情太天真太單純了啊~！」

Lisa親啜了一口曼特寧：「呵呵，應該說是太理想了。等她們也過了十幾年就會知道，愛情始終抵不過人性。」

“愛情，始終抵不過人性”—好犀利的一句話！！我帶著欣賞的眼神，拿起自己的熱牛奶忍不住朝Lisa敬了一下。Lisa也大方的回敬了一口，然後嘆了口氣：

「唉，妳別敬我。這種解脫是用無數道傷痕換來的，每一道都血淋淋赤裸裸，都是痛徹心扉後才能麻痺靈魂。那些小女孩都以為我是感情無敵修成正果，但今天我這金剛之身其實是經歷了無數煎熬、被殘酷愛情這樣一刀刀地雕刻成佛！」

「！！！！！」我瞪大眼睛看著Lisa，想不到她短短的這幾句竟直白到見骨、更勝過我多年的修行與體悟。一瞬間我只覺得自己被震得連連後退、招架不住……

直到夜深我們互相道別，準備各自前往自己的方向。臨走前我忍不住轉頭看著Lisa優雅自在的側影，只見那一回又一回的輪迴與枷鎖，最後全部都化成她臉上那淺淺的一抹、圓滿的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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✽ 經典心錄：

愛情，始終抵不過人性

文：小嵐